桑之未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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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龙同人】其叶菁菁[边城浪子原著/电视剧][原著叶开×新边城叶开]

第四十七章

爬了一圈又爬回极圈老坑了(划亮一根火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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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红雪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全身酸痛,就像刚被人套上麻袋打过一顿。

他很熟悉这种感觉,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毒发。

但这一次,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从未来过的屋子里。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,屋子里面却很温暖,很干净,一床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,。

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?

然后他就记起了袁家庄发生的事情,也记起了花寒衣和袁秋云。

傅红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然后立刻又跌了回去。

“我劝你先老实躺着,”有个声音淡淡道,“你现在看起来并不比条破布好多少。”

傅红雪顺着声音望过去,丁麟正靠在一张椅子里,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全身的衣裳都已湿透,好像刚在泥地里摔过跤,而且看上去很疲倦,活像只被人追赶过十八条街的野狗。

傅红雪吃惊道:怎么是你?

丁麟道:“为什么不能是我?”

傅红雪的脸色沉下来:“你不用跟着我。”

丁麟懒洋洋道:“我并没有跟着你,只不过袁家庄刚刚死了人,眼下不太欢迎我们,我们只好勉强做一回难兄难弟,一起滚出袁家庄了。”

傅红雪变色道:“死的是谁?”

“袁秋云。”

傅红雪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,也不知道是愤怒,还是同情。

他这次去袁家庄,本就是为了他的父亲报仇的;但可笑的是,直到他走进袁家庄,走到袁家父子面前,他都没能完全下好决心。

杀人的决心。

杀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,没有人天生就会习惯杀人的。

而现在他的一个仇人居然已死了,这究竟是件好事,还是坏事?

过了很久,傅红雪才开口道:“袁家不欢迎的不是我们,是我。”

丁麟道:“为什么?”

傅红雪的面上好像忽然被人抽了一鞭子,眼角的肌肉也因痛苦而跳动,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,露出丝自嘲的冷笑,道:“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,我杀了郭家上上下下二十九口人。”

他用了很大的勇气,才将这句话说出口;这句话一说出口,他就在等着对方露出嫌恶或者害怕的表情。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这种表情。

谁知丁麟居然笑了,而且笑得很自然,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
傅红雪冷下脸:“你笑什么?”

丁麟道:“我笑你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,却非要抢着替别人背锅。”

傅红雪脸色变了变:“替谁背锅?”

丁麟懒懒道:“我又不是乌龟,我怎么会知道。”

傅红雪的语气也忍不住尖锐起来:“那你知道什么?”

丁麟看也不看他,淡淡道:“我只知道,一个母亲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,绝不是为了让他自己轻贱自己的。”

丁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说出这种话,他本来不是个喜欢啰啰嗦嗦说教的人,他一向觉得那是胡子都花白了的教书先生才喜欢做的事。可他现在忽然觉得有点生气。

傅红雪盯着被子绣的牡丹,过了很久才道:“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?”

丁麟又笑笑:“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,如果是叶开在这里,他一定也会这么说的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,就开门走了出去。

在门完全关上之前,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。


外面的雨下得不小,檐下的雨滴飞针走线越织越密,远处的石门牌坊和路边起伏的土包像隔了层珠帘,模模糊糊看不清楚。

丁麟坐在廊下石阶上,静静望着檐外这场秋雨,冰冷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,他却好像一点想换的意思都没有。

叶开也不知怎么样了,他的事情办得顺利吗?他有没有看到我沿路留下来的记号?

听着阶前点滴,独自枯坐到天明,又哪里比得上人世悲欢萧索无情。丁麟歪头靠着廊柱,半梦半醒间,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,“叶开,叶开”。

他不愿去分辨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,因为只要他一想,一颗心就几乎要被撕裂成两半。

在他还很小的时候,每到下雨的日子,他就坐在屋檐下,看着雨水打在庭前粗大的梧桐树叶子上。天气渐渐转凉,常常会有人轻轻唤他,为他披上一件衣服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丁麟忽然张开眼睛,慢慢坐起来。

天地之间除了单调的雨声,并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。他没有等到别人为他披衣,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杀气。

他等的人好像已来了。


“你知道我会来?”

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长廊尽头响起,丁麟没有回头:“多少猜到一点。”

那个声音又道:“你是不是也已经猜出了我是什么人?”

丁麟终于慢慢站起来,他的动作还是很轻松,很随意,但他的心却猛烈地跳动起来,全身的每一条肌肉也都已经完全准备好,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,好像随时都可以刺向敌人的破绽。

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天,等着见到这个人,现在丁麟已将抬起头,也很快就会见到他。一弹指六十刹那,一刹那九百生灭,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丁麟现在的心情,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。

现在他已抬起头,也见到了这个人。

丁麟深吸了口气,轻轻道:“小李探花。”

他面前站的,是个身着白衣、鬓发花白的老人,一张经历过风霜的面庞上,眼睛里含着三分笑意,正静静打量着他。这老人竟然就是这里叶开的师父,名满天下的小李探花李寻欢!

李寻欢似是有些惊讶:“丁麟?”

丁麟点点头。

李寻欢目中多了几分好奇。江湖中每年都会有不少后起之秀,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比传闻中还要敏锐几分;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非常奇怪,既像个近乡情怯的浪子,却又更像一匹警觉的野狼。

李寻欢很确定,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他。

丁麟也发现了两点:

李寻欢这次露面,并不只是为了来见见他;而他对“李寻欢”这个人的尊敬,绝不是因为这个人叫什么名字、用的是什么兵器,而是因为躯壳里面藏着的精神和力量!

在这种时候,他居然还很沉得住气。

李寻欢道:“我们以前见过?”

丁麟的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,他甚至还笑了笑,道:“我们从未见过面,我只不过常常听叶开提起你。”

李寻欢笑了:“看来你们关系的确不错,他很少会跟外人提起我。我已经见过我那徒弟了,短短一路上,他至少提过你十八次,其中有十七次是在夸你。”

丁麟居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,脸竟有些红了。他露出个小姑娘般害羞的笑容,道:“还有一次呢?”

李寻欢道:“还有一次是抱怨为什么只有你能去喝喜酒,他却只能喝风。”

丁麟叹了口气:“可惜袁家的喜酒没喝到,我却差点吃了刀子。”

李寻欢目中露出丝赞许:“这世上能在那种时候全身而退的人不多。”

丁麟道:“幸好我算一个。”

李寻欢道:“你好像不意外我知道这回事。”

丁麟道:“因为袁家庄的事情发生时,你已到了附近。”

“哦?”

“花寒衣既然想趁这个机会报复,就不可能平白放过去袁家贺喜的亲朋好友。宾客四散逃走的时候,花寒衣虽然没有阻拦,可一定会在在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设伏。”

李寻欢道:“说下去。”

丁麟道:“可我们从袁家庄离开的时候,一路上干干净净,既没有死人,也没有埋伏。”

他用的是“我们”,我们这个词的意思,就是不止丁麟一个人。可李寻欢没问,丁麟也没有解释。

“也许是魔教的人先设计杀死了从袁家庄逃窜的宾客,再将他们的尸体打扫干净呢?”

丁麟笑了笑,道:“魔教卷土重来,一为复仇,二为立威。你若是跟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,在杀了他之后,你会不会还大发慈悲地帮他们收尸?唯一的解释就是,他们其实并没有得手。”

李寻欢点点头,道:“你又为什么会猜是我?”

“ 自从我来到这鬼地方,能从魔教手底下全身而退的人也不多,”丁麟长长叹了口气,苦笑道,“老实说,我简直连一个都没见过。除了名满天下的小李飞刀,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。”

他这话也算不上是恭维,但却让人很受用,李寻欢有点明白自己徒弟为什么喜欢他了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我今天没要叶开跟我一起——”

他的语声忽然顿住。

因为李寻欢忽然发现,丁麟看向他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忧虑与失望,好像他刚刚做了什么他本不该去做的事。李寻欢道:“看来我应该让叶开一起来的。”

“你不会让他一起来的,”丁麟忽然笑了笑,笑得有些苦涩,“因为你不想在他面前杀死他的朋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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