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之未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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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龙同人】其叶菁菁[边城浪子原著/电视剧][原著叶开×新边城叶开]

第三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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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分很多种。 

有浅浅的微笑,有开怀的大笑,有充满嘲讽讥诮的冷笑,有让人心都要碎了的惨笑。 

丁麟的笑无疑是最让人喜欢的那一种。 

他笑起来的时候,连眸子里都是充满感情的,像湖泊中涨满的春水,带着种温暖曼妙的生机与活力。 

对着这样一张脸,谁又能舍得打下去? 

叶开挣扎半天,终于长叹了口气,道:“行行行服了你了,当我没说。” 

丁麟奇道:“你脸变得倒是快。” 

叶开正色道:“何止啊!谁要打你,兄台你说句话,我去替你打他!” 

丁麟点头:“花寒衣想必已快要找来了。” 

叶开的脸色好像刚刚被人捏着脖子喂了三斤苦瓜,二两黄连,五官都似要皱成一团。他忙不迭摆手,道:“丁大公子,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,我这斤两你也知道,那也得我能打得过他不是?” 

丁麟忍不住笑着摇头道:“有很多事情,也许并不一定要用暴力来解决。” 

他不崇尚暴力,更不喜欢杀人。 

杀人原本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,他手中纵有例不虚发的飞刀,也是用来救人多过杀人。 

叶开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 

他抬起头,就对上了丁麟若有所思瞧着他的眼神。 

叶开被盯得都不禁有丝心慌,道:“看着我干什么,你……你要干嘛?” 

丁麟微笑道:“这就要看你的了。” 


边城这地方并不大。 

事实上,这里甚至几乎都很难算作是一座城。 

它只不过是偎依在大漠边的一株草花,靠着万马堂的滋润与生气,才慢慢生长成今天这个样子。 

如今万马堂的大旗已经倒下,无名居的招牌也已变为焦木,这棵草花最终也许将逐渐枯萎,像西域荒漠里那些远古的国度一样,被层层的黄沙掩埋。 

要在这样一座小城里找两个人,也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。 

花寒衣在街心停下。 

他一停下,身后就有人为他搬来椅子,让他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。椅子宽大而舒适,他的后背靠在椅背上,肌肉已经完全放松。 

九头凤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尊敬、谦卑:“教主,我这就带人去找。” 

花寒衣“嗯”了一声,漠然看着自己的手。 

手中还有剑。 

他相信叶开和丁麟一定还在边城。 

这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烟,花寒衣还已知道至少叶开有伤在身——运气好的话,也许连丁麟也能伤的不轻。 

他们一定得到这里停顿休养过后,才可能动身离开。 

而花寒衣却已经休息得很充分。

在这条长街上,还有他带来的八十七名魔教的教众,只要他招招手,这八十七个人,每个都会心甘情愿冲上去为魔教赴死。 

就算叶开和丁麟有三头六臂,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杀光,他们的体力总归有耗完的时候。 

花寒衣对自己完全有信心。

不远处忽然传来九头凤的低呼:“这里地上有血迹!” 

她正带了几个人站在一条窄巷外面,地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,歪歪斜斜指向阴暗的巷子里,看上去仿佛还未干透。 

花寒衣只看了一眼,脸上就浮起个冷笑:“里面只有两户人家,王大有和张老实。” 

在他还是萧别离的时候,已经在边城生活了十几年,对这里的一草一木,一家一户,自然都了如指掌。 

而王大有和张老实早已死了。 

这两个人现在本该已开始在棺材里腐烂发臭。死人是不会走回来的,更不可能再流血。

那进到巷子里去的会是什么人? 

花寒衣扶剑的手收紧,又放松。

秋天的天色总是很容易黑下来,西照的日头被南北向的墙壁严严实实挡住,只墙头可见得尘沙影影绰绰随风浮动,窄巷里面却一片寂静幽微。多年的老墙上的墙皮已经剥落,露出粗糙皲裂的墙里。 

有时候没有动静反而比有动静可怕得多。 

在寂静和黑暗中,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突然出现什么。 

九头凤的全身紧绷,连呼吸也都变得小心起来。她正准备带人进巷子里去看,这时却忽然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。 

王大有家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。 

有点像什么东西轻轻踏在地上的声音,又像飞鸟扑动翅膀掠起的声音。 

九头凤的心在狂跳。

她瞳孔骤缩,将短刀横在前胸,已经随时准备出手。 

院子里果然有条影子冲了出来,却绝不是叶开,更不是丁麟。

他们两个就算学会江湖传闻中的缩骨功,也不可能把自己缩得这么小。

因为里面跑出来的是一只鸡,母鸡。 

它从院子里奔出来的时候,像是被外面堵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,翅膀狂扇几下,扑棱得巷子里到处是鸡毛,“咯咯咯”地尖啸着从他们脚底下冲了出去。 

九头凤在原地愣住。 

在外面的花寒衣只看到一只芦花鸡跑出窄巷,头一点一顿地四处张望,在巷口徘徊踱步。 

街边卧着打盹的黑狗警惕地抬起头,站起来对它吠了几声,母鸡又尾巴着火似的匆匆折回了巷子。 

芦花鸡翅膀扬起的时候,左翅有些不自然地低垂着,好像受了伤;它经过之处,地上就歪歪斜斜地留下几滴痕迹,是新鲜的鸡血。 

人可以流血,鸡当然也可以。

飞沙卷过长街。 

花寒衣站在椅子旁,心底的兴奋也一点点冷了下来。他本已准备好要出手了,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对手竟不是人,而是鸡。 

他身后的教众们垂眼而立,有几个人肩膀似在难忍颤抖。 

但是谁也不敢笑。 

无论什么人遇到这种事,心情想必都不会很好。 

他们宁可脱光了绕边城跑一百个来回,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教主的霉头。

空气里带着种凝滞肃杀的气息,街上很多住户已经悄悄关起了门窗。

“吱呀”一声,对面饭馆的门忽然被拉开。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,高高挑开布帘,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青衣人,迎着长街尽头火红的余晖眯起了眼睛。 

花寒衣自然也看到了这个人。

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青衣人的名字:“叶开!” 

叶开闻言终于转过头,“哟”了一声,瞧了瞧花寒衣,又瞧了瞧他身后手里提溜着只正在挣扎的活鸡、脸上一片茫然的教众,诧异道:“花教主这……抓鸡呢?” 

身后跟出来的丁麟放下挑起的门帘,饶有兴趣地瞧了几眼,微笑道:“花教主这么兴师动众,一只鸡想必不够吃。” 

他穿得很随便,身上的衣裳就是这里随处可见的式样和布料。 

他的脸色虽然仿佛有些苍白,但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,丁麟身上既没有伤口,也没有血迹。 

花寒衣的脸色沉了下来。 

叶开摇摇头道:“哎这你就不懂了,人多那可以炖汤,肉虽然不见得够吃,可汤总是人人都能有份的。” 

丁麟道:“有理。”

他淡淡扫视了一眼,复又叹了口气,道:“只可惜僧多粥少,用一锅水炖叫炖汤,可你把只鸡丢在湖里,就把湖水叫鸡汤,你猜别人又会不会打你?”

叶开白了他一眼。 

没想到丁麟记起仇来,居然好像也有几分小孩脾气。 

叶开偏偏不想理他,转而对花寒衣道:“不如你快让给我补补得了,反正你们也不够分,”他捂着胸口,一脸痛苦之色,“你踢我那一下,嘶,伤筋动骨啊。”

他这个样子,倒像是存心要气死花寒衣。 

花寒衣心下一转,忽然冷冷道:“送你也没关系,只怕你没命享受,等不到痊愈的那一天了。” 

他已看出叶开是在故意气他,可他说出这句话之后,就已有些后悔。

他出言反讥叶开时,就意味着他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。

丁麟的眼睛亮起来。

花寒衣沉下脸,一抬手,身后的人就要上前围住叶开和丁麟。

变故就在这刹那间发生了,只听得“嗖嗖”两声,利箭破空,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胸口中箭,捂着伤口惨呼着倒了下去。

众人的脚步不禁停下。

丁麟转过头,向另一条巷子的阴影中望过去。

一个人踩着血红的余晖,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一个谁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
他的手中紧扣着架追月弯弩,弩机上已重新上了箭,箭尖锋利、冷峻。他的视线却比箭尖还冷,眸子里还涌动着仇恨的光芒,正牢牢锁着人群中的花寒衣。

这个人居然是万马堂的左使,风满天。

叶开忍不住道:“风左使!你怎么会在这里,你这是……”

风满天惨然道: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这要问萧别离这个叛徒!”

花寒衣淡淡道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只丧家之犬。马空群之所以会有今天,是他咎由自取,怨不得别人。”

风满天怒道:“大老板明明对你不薄,谁知你接近大老板竟然是别有用心!万马堂多年基业,如今竟毁在你的手里!”他的声音甚至都因激动而喑哑变形:“我从年轻时就已到了万马堂,万马堂……如今万马堂却……”

他的手在颤抖,牙齿仿佛也要咬碎。

丁麟默然叹息。

叶开对风满天虽然没什么好印象,这时也不禁有些不忍,安慰道: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风左使要是有心,万马堂也许……也许还有一天能复起的。”

他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没什么意思,越到后面声音越低。

风满天深吸口气,大声道:“哪里还有什么风左使,我风满天以前错怪过二位,幸得二位少侠不计较,还帮万马堂抓出了天狗。我已是贱命一条,无以为报,哪怕今天就算死在这里,也要和你们站在一起,跟这魔头拼了!”

叶开目中露出感动之色,轻叹一声,伸手拍了拍风满天的肩膀,垂眼道:“我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原本还沉浸在悲愤中的风满天一抬眼,目中神色竟已变了。

就在这一瞬间,风满天忽然动了。

叶开心下骤惊,下意识就要撤手。可当等他动起来扯到伤处的时候,忽然迟滞下来的动作让他的心沉了下去。

风满天的出手很快。

他跟随马空群之前,就早在江湖上闯荡得小有名气;被万马堂收入麾下之后,他又经历过大大小小三十七战,几乎每一战都有人死去——死的不是敌人,就是同伴。

而他却还活着,当然不仅仅是凭运气。

能成为万马堂左使的人,武功一定也坏不到哪里去。

风满天的手已经像藤蔓一样飞快地攀上了叶开的腕子,铁箍般箍住,忽然一拧。在这短短几个动作中,竟仿佛化用了“擒拿手”和“分筋错骨手”一类的功夫,已将叶开的胳膊拧到背后锁住。

“刀箭无眼,”风满天脸上的笑意看起来狰狞可怖,锋利的箭尖也同时抵上了叶开的喉咙,“二位还请稍安勿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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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头凤:谁在里面!

芦花鸡:我母鸡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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