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之未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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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龙男神兼容性测试】风雨不动[叶开·王动]<二>

·我是个对古爹非常专情的人,只不过常在他笔下男神间做布朗运动;

·《欢乐英雄》好像要9月开拍了!导演尚敬!就是拍《武林外传》和《炊事班的故事》的尚敬!乌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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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二>

当有人说他“绝对”不会做什么事的时候,那他多半都是在胡说八道。规则是用来违反的,惯例是用来打破的,哪怕是个第一千次走过同一条小路的庄稼汉,若是有朝一日忽然换了条路,也一定会有种奇异的新鲜和兴奋——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的。

一个人若是将自己困在“绝对”的束缚中,他的生活岂非会变得很无趣?

王动不无趣。

所以他一看到窗外的黑烟,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,忽然跳下床来。

一个人若是完全相信“绝对”这种说法,那他一定是个笨蛋,比又硬又重的石头还要笨八百倍的笨蛋。

叶开现在好像就已成了这样的笨蛋。

因为他看到刚刚还信誓旦旦称绝不下床的王动动了;不但动了,还真的动如脱兔——尾巴上的毛被燎着了的脱兔。

他只不过才眨了眨眼,王动就已不在屋子里了。

不在屋子里,当然就在屋外。

叶开有把握,王动一定是跑去救火了。

每个人对“家”都会有种奇妙的感觉,这样的感觉,再富丽堂皇的客栈欢场都替代不了。哪怕饮过千樽美酒,怀里拥着温香软玉,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,一到夜深人静时候,望着头顶垂下丝幔陌生的花纹,那种空虚和寂寞都是无人可解的。

叶开明白那种感觉。

富贵山庄虽然穷得只剩下房子,但这里却是王动的家。

一个人怎么会不在乎自己的家?叶开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朋友的家被付之一炬?

当然不能。

所以叶开当然也很快冲了出去,准备同王动一起救火。

他刚冲出去,就吃惊得几乎被门槛绊倒。

王动坐在大门外的青石台上,后背倚着棵老槐,看见叶开出来,才收住呵欠道:“你怎么才出来?”

叶开怔怔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只要不是个瞎子,就一定能看得出王动根本什么都没干,他只不过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而已。

叶开不瞎,但是他不明白。

王动解释道:“我虽然不舍得自己的大床,却也并不想被烧死,所以就只好离着火的地方远一点。”

叶开看看他,又看看西北角的滚滚黑烟,道:“你的房子里虽然什么都没有,可若是全烧光了,你要去哪里?”

王动淡淡道:“既然什么都没有,就算全部烧光了,又能有什么关系?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很平静,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。

这一天的天气也确实很好。

午后树荫下清凉怡人,林间还偶有春燕鸟雀的鸣声,正是一年里最舒适、最有生机的时候。王动嗅着方开的槐花香气,一双手臂交叠在脑后,舒舒服服枕在上面,竟好像要睡着了。

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怪人,换作是别人遇到这种事,只怕立刻要发疯。

幸好叶开不是别人。

“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,”叶开长长叹了口气,“所以老天教你来跟我讨债了。”他话音未落,人已转身飞掠出去。


叶开去得不算太久,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。

半个时辰,足够让王动舒舒服服睡上一觉。等他伸着懒腰醒来的时候,有个人正灰头土脸地躺在青石台另一头。

这个人当然是叶开。

王动打了个招呼:“下午好。”

叶开道:“嗯。”

王动道:“火灭了?”

叶开道:“嗯。”

王动顿了顿,道:“你现在的样子,活像只阎罗殿里跑出来收人的小鬼。”

叶开道:“我并不常常是这样子的。”

王动道:“哦?”

叶开道:“可是我在苏杭耽了大半个月,又遭了人七八次暗算,再跑来这鬼地方救了场莫名其妙的火,就忽然变成这副鬼样子了。”

王动忽然笑了,他仔细瞧了瞧叶开,道:“你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?”

叶开道:“很不好。”

王动笑了:“你的心情为什么不好?”

叶开道:“因为水桶。”

王动奇道:“富贵山庄里并没有水桶。”

叶开道:“就是因为没有水桶,我的心情才不好。”他慢吞吞坐起来,道:“我翻遍了你的富贵山庄,也没能找到一只能拿去灭火的水桶。”

王动道:“跟饿肚子比起来,有没有桶来装水,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。”

叶开叹了口气:“我总归还是个聪明人,我既然找不到水桶,我立刻想到了你的棉被。”

王动点头。

棉被若是浸了水,就像一张水幕,只要火势不算太大,叶开都有法子能够扑灭。

只可惜这张棉被不是别的,正是上天入地、独一无二的王动的棉被。叶开把被子浸到井里再拖上来,棉花非但没能吸饱水,一盖在火苗上,火焰甚至立刻从墙根蹿上了屋檐。

你知不知道用火油去灭火会怎么样?

叶开现在知道了。

他板着脸,道:“我下次再拿沾满鸡油鸭油的棉被去灭火,我就是混账王八蛋。”

王动笑了。“你当然不会是混账王八蛋,”他笑的时候居然还很好看,“因为天底下就只有一张这样的棉被。”

像王动这样的人,天底下只一个就够了;要是再多几个,那还怎么得了?

叶开这时候一定想不到,这样的怪人居然真的还有;不但有,而且还有三个。

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,现在叶开最在意的,还是这场莫名燃起来的火。

叶开沉吟着,道:“这场火很奇怪。”

王动道:“是很奇怪。”

叶开道:“你觉得奇怪在哪里?”

王动道:“富贵山庄穷得叮当响,引火的火镰火石火折子一样都没有,又怎么会忽然着起火?”

“只不过因为有人放的这一把火,”叶开目光闪动,“你这里西南角的山墙下堆了堆半干不湿的柴禾,起火的就是这堆柴禾。”

王动道:“没有人会在山墙下堆柴禾。”

叶开目中更亮:“所以一定是有人替你堆上的。”

王动淡淡道:“可惜我不会谢他。”

叶开道:“那究竟是什么人,想要放火烧你的房子呢?”

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。像富贵山庄这种人迹罕至又穷得发霉的地方,有谁要单挑这里过不去呢?

叶开忽然自身上摸出袋花生,捏开一粒,高高抛了起来,又用嘴接住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在想事情的时候,习惯在手里剥着什么东西,稍稍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。花生便宜、容易携带,而且还很好吃;每当剥着花生的时候,他的心绪都可以很快冷静下来。

——在僻静的屋子里读书,不见得会比在闹市的街角看书好多少;越是想要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,心神反而越容易被分散。

这是种很奇怪的经验,但是却绝对有效。

王动道:“我能不能吃你的花生?”

这句话好像让叶开想起什么久远的往事,他怔了怔,又低头笑起来,道:“能!”

两个人吃东西,比一个人吃要快很多很多。吃完这袋花生,叶开就在盯着地上的花生壳发呆,好像这堆花生壳里忽然开出来一朵牡丹花。

花生壳里当然不会开牡丹,所以王动觉得有点奇怪:“你在看什么?”

叶开道:“在想一个朋友。”

王动道:“你的朋友喜欢吃花生?”

叶开点点头。

王动道: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叶开脸上一贯带着的笑容忽然消失,他垂下眼,看着手中捏着的一粒花生,道:“他只不过是个混蛋而已。”

王动道:“他现在在哪里?”

叶开怔了怔,又摇摇头:“也许还活着,也许已死了。”

王动看着他,忽然道:“上个月底,我有个朋友得了急病,病得下不来床。”

叶开道:“一个人生病的时候,总是要格外脆弱些,他一定很想见到自己的朋友亲人。”

王动点点头,慢慢道:“我一知道这消息,就立刻骑马去找他。可我赶了两天两夜,等赶到的时候,他已入殓了。”

叶开默然。

王动说得很轻描淡写,但叶开知道他那时候的感受,一定远非这几句话就能形容出来。

叶开不愿去想这种感觉,只要一想,他就会觉得很痛苦。他痛恨这种生死离别,可人世间的别离却从来都是避不开的。

他没有法子,王动也没有法子。

王动深吸了口气,道:“人若是要走,天王老子也留不得他一步,你只要看开了,就——”

他话还没说完,叶开霍然起身,直直盯着他,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王动怔怔看着他:“我说我们都应该看开点。”

“上个月月底,”叶开的目中仿佛闪着光,“你平日总是耽在这里,可上个月月底你有几天不在富贵山庄,对不对?”

王动道:“对。”

叶开道:“所以那时候若是有人来过富贵山庄,你也不知道,是不是?”

王动好像知道叶开的意思了:“你是说有人趁我不在来过这里,还做了些什么事情?”

“不是做了什么,”叶开道,“是藏了什么东西,一样能让整个苏杭都鸡飞狗跳的东西。”

王动道:“你这次来,是不是就为了这样东西?”

叶开点点头:“山墙下堆的柴禾是半湿的,这种柴禾不好烧,还特别容易起烟。”

王动道:“如果有人要烧掉富贵山庄,一定不会选这种柴禾。”

叶开道:“他选了这种柴禾,就是为了要我们看见外面着了火,好跑出去救火。至于富贵山庄烧不烧得起来,他根本不在乎。”

王动道:“所以这个人不会跟我有什么私仇,而是为了让我们离开那间屋子。”

叶开道:“一定是的。”

“有一样东西,”叶开的面上闪着奇异的光彩,“这样东西一定在你的屋子里!”

他说完这句话,就噌地站起身,向大门走去。

可是他的动作却忽然变得很慢,很懒散,就像九十岁头发雪白的老头子,住着跟拐杖,慢吞吞走向院子里的藤椅。

王动道:“你既然想知道,为什么不索性快些去看看?”

叶开仍慢吞吞道:“既然有人急着想要那屋子里的东西,我们出来这么半天,他若还没有得手,不如找棵歪脖树将自己吊死。”

王动也站起来,道:“我虽懒得管,但现在却也忽然生出兴趣了,”他笑了笑,“我倒要看看,能想到把东西藏在我这里的,究竟会是怎么样一个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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